Saturday 24 November 2012

詩的有用與無用


「星期五音樂課」這天不講音樂,請了詩人廖偉棠來講「詩的有用與無用」,結果吸引了不少新面孔來聽詩歌,反而原本為音樂而來的同學都逃學了。

上課時我很累,畫畫後便睡著了,之後都在睡睡醒醒中聽廖偉棠談詩。

由於我聽不了多少,只能夠寫寫其中幾點,希望沒有寫錯。

1.
廖偉棠說有些反對詩歌的人覺得詩歌是沒有用的。他認為寫作固然改變不了現實,但詩歌可以表達的強烈情緒是日常語言未必能夠達到的,所以有人覺得必需寫詩,用詩的方式去表達濃烈的情感。如果我們細心查考,今天有不少日常用語都出由李白杜甫的詩歌(他有舉例,但我忘記了)。所以說人們是接受詩歌的,更可以把它放到日常用語中,這便是詩的「有用」。


2.
詩應該是自由的,它不應該只為政治或運動服務,這是詩的「無用」。

3.
詩人好像都不太講話,很孤獨,但其實寫詩的人最想得到共鳴,希望與人分享自己的感受才寫詩,所以詩人需要知音。寫詩的人不應只為發表,一個真正能夠欣賞自己寫的詩的人勝過萬千讀者,詩人應該交一些詩人朋友,一起談詩寫詩,同好互相交心了解給意見,大家一同寫作一同成長。他說這叫「群詩」,詩人應群在一起。

4.
相比起歐洲的詩人,亞洲的詩人寫詩都集中在少年時代,他們把寫詩當作情感的宣泄,但年紀大了情感一下子沒了就不在寫。他認為這樣是不好的,應該養成寫作的習慣,上了年紀亦寫,把寫詩變成一種生活,甚麼也寫,這樣才可以寫出更精煉更深刻的詩歌。

5.
廖偉棠說有一種「假詩人」他很不喜歡。他解釋說:有些詩人本來寫到不錯的詩,也有一定的觀眾認可,停筆了好一段時間後有人邀他/她寫詩,因不好意思推搪而勉強寫詩,他覺得這就是「假詩人」。

[詩的分享] 〈七星燈〉 蔡炎培

搖著夜寒的銀河路
你給我一個不懂詩的樣子  
挨在馬車邊
使我顛顛倒倒的眼神
突然記起棺裏面
有錫過的唇燙貼的手
和她耳根的天葵花
全放在可觸撫的死亡間
死亡在報紙上進行   
昨宵我又見她走過王府井
去讀那些大字報
找著血時便棲了身 
很似戰車在人的上面輾過 
成爲中國的姓氏      
爲何她還未甦生
很多人這樣問,很多人都沒了消息 

馬車在血光中進行
她在我的肩膀靠著 
並想著外邊的石板路
會有一地梧桐樹影
深吻了月光
月光在城外的手圍穿出
突破惹人眼淚的表象
便在雲層隱沒  
不再重看
只有那匹馬,不懂倉促  
發足前奔……

在馬車的前奔中
「如果這是別,」她說
「那就是別了。北京。」  
是她倉卒收起桃花扇    
看我南來最後一屆的學生

桃紅不會開給明日的北大  
鮮血已濕了林花    
今宵是個沒有月光的晚上   
在你不懂詩的樣子下    
馬兒特別怕蹄聲     
那麼在我身旁請你坐穩一點點
車過銀河路       
鞭著
七星燈 

一九六八.四.廿七


下課後到71,逃學的浩文同學說喜歡我以前的繪畫風格多些,線條簡單,看到每個人的動態,現在的畫實在得多,但他較為喜歡以前的簡潔。
AMY同學說現在的畫細緻了,可以看到人的表情,但她也喜歡以前的。
我說,如果時間短的話還是能夠畫回以前的風格,因為不夠時間把人畫得細緻。
S 說畫作好像沒有了我的風格,也是較喜歡以前的畫。
LO OI 說這畫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的畫線條簡單,全畫都是重點,現在的就幼細局部些,很難比較。
我說有時畫以前有時畫現在,不然會悶死啊。而我很喜歡這畫,重點在那束長髮和窗簾的葉子。

長髮女孩子是說國語的,是次課堂以國語為主。

阿龔要求把新畫留在他的 studio 裡,並相約下星期四連同舊畫一同掛在 studio 的牆上。

今天身體這麼累其實不應出門,需要留在家裡休息,但最後還是跑到上環聽課,遲了半小時,坐在最後。我想我上課的目的不為談詩,只為畫畫。

現在每個月隔個星期五會有課,想來參加的朋友可以留下電郵讓同學們通知你課堂的時間及講題。